【法易讯】

　　主持人：在我身后的屏幕上有两张照片。最上面这张，是山东栖霞一个叫明明的男孩，他的双脚已经溃烂发脓，生殖器也被人用剪刀割伤。第二张，就是明明的亲生母亲。这张照片，是在明明的病房里拍摄的。当时，面对双脚溃烂，全身是伤的儿子，这位做母亲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？是痛苦？是悔恨？还是在琢磨怎么推卸掉自己的责任？

　　山东栖霞 苏家店村，明明躺在奶奶家的床上，奶奶痛哭。

　　解说： 明明今年十岁，1997他的爸爸去世，妈妈也改嫁了，那以后明明就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。因为家里就这么一个孙子，两位老人都特别疼爱他。可是他们的这个宝贝孙子，如今却被折磨得遍体鳞伤。

　　明明的双脚已经溃烂发脓，背部和双腿布满了伤疤，尤其令人触目惊心的是，明明生殖器的根部还被割开了一道口子，又红又肿。去看望过他的村民，几乎没有不掉泪的。三月十六日，栖霞市妇联得知这一消息后，马上赶往苏家店村。

　　孙林慧（栖霞市妇联副主席）：他在奶奶家，盖着被子，不让看伤情，孩子很紧张，一直不让看。

　　解说：孙林慧怕碰到明明的伤口，当时没敢察看他的伤情。没多久，医院的救护车也开到了村里，护士把明明从炕上抱起来的时候，他疼得直叫。

　　三月十六日下午，救护车把明明送到了栖霞市人民医院，医院立即成立了治疗小组，对明明的伤情进行全面的检查。

　　刁新清（栖霞市人民医院 骨科副主任）：刚来的时间，背部有很多棍棒上，拇指指甲有针刺，臀部有伤，生殖器有剪刀伤，双足冻伤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的脚部严重冻伤，两只脚的小趾末端完全坏死，三月十七日，栖霞市人民医院组织了第一次手术，切除了明明两只脚的坏死部位。而最令医生担忧的，则是他生殖器上的伤口。

　　栖霞市人民医院 医生：目前看，排尿没有影响，海绵体是否有损伤还很难说，如果海绵体受伤，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勃起程度。

　　解说：据院方介绍，明明生殖器和脚上的伤口，至少是一个多月前形成的，如果当时马上送到医院，后果不至于这样严重。那么，究竟是谁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，又为什么拖延了这么长时间，始终不给他治疗？

　　记者：脚是怎么回事？

　　明明（化名）：冻的。出去站在院子里冻的。

　　解说：让明明在院子里罚站的，是他的亲生母亲姜丽霞。1997年丈夫死后，姜丽霞改嫁到栖霞市西店村，而明明则一直留在奶奶家。2004年９月，法院把明明的抚养权判给了姜丽霞，他被接到了西店村，和母亲继父生活在一起。明明说，2005年2月8号夜里，他因为和母亲顶嘴，被赶到院子里。记者察看了天气记录，2月8号，栖霞市的最低气温是零下九度，而那一天正好是农历的除夕。就在这个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除夕之夜，明明却被逼着在冰冷刺骨的院子里站了好几个小时，他的脚上没穿鞋，甚至连双袜子都没有。

　　记者：不冷吗？

　　明明：冷。

　　记者：怎么不回家？

　　明明：不敢回家。

　　解说：对于明明来说，也许奶奶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。而自从明明被接走后，奶奶也整天都在想念着他。

　　王淑香（明明的奶奶）：我哭了四个月，想死了，一直没敢去看。

　　解说：王奶奶虽然想孙子想得要命，可是因为她和明明的母亲关系处得不太好，一直没敢去西店村看望明明，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过得怎么样。今年3月10号，王奶奶在赶集的时候遇到西店村的一位村民，对方的一番话让她差点瘫倒在地。

　　王淑香（明明的奶奶）：人家说，你快去救救小明吧，他的小命再晚就没了，你赶快去救救他吧。

　　解说：王奶奶不知道孙子到底出了什么事，一晚上也没睡着觉。第二天一大早，王奶奶就带着家人赶到了西店村小学，当她看到明明的时候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　　王淑香（明明的奶奶）：赤着脚，在那里坐着，冻的这样子，哆哆嗦嗦的，像个小毛猴，说奶奶，你快走快走，怕爸妈打。

　　解说：王奶奶看到孙子溃烂发脓的双脚，不禁老泪纵横，她本想把孙子带走，可是明明的母亲和继父闻讯赶来，死活也不肯把明明交给她。没办法，王奶奶只好离开了西店村，第二天她又找到村委会和当地妇联，陪着她再次赶到西店村，可是明明的母亲还是不肯把儿子交出来。

　　苏家店镇妇联主席：抚养权在她手里，她不同意，后来，叫律师来签了一个协议，才把人交出来。

　　解说：王奶奶把孙子领回家后，以为他只是两只脚被冻伤。那天晚上明明小便的时候，王淑香老人发现孩子的阴茎根部也有道伤口，红肿一片。她又仔细检查了明明的身体，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，让老人悲痛欲绝。

　　王淑香（明明的奶奶）：他们剪伤了我孙子的命根子，我不能跟他们算完。

　　解说：王奶奶把孙子的伤情告诉了村里的干部，栖霞市公安局得知这一消息后非常重视，当天就派民警到西店村调查取证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的继父韩延勇因涉嫌虐待儿童，被警方拘留。他的亲生母亲姜丽霞，由于刚刚生下一个小孩，正处于哺乳期，警方暂时没采取强制措施，只对她作了笔录。当时姜丽霞声称，明明身上的伤，跟她们夫妻俩完全没有关系。

　　问：你儿子身上的伤是谁弄的？

　　答：他自己。

　　问：他的脚是他自己冻坏的？生殖器是他自己剪的？头也是他自己撞破的？

　　答：对，都是他自己。

　　问：你儿子有精神病吗？

　　答：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精神病！

　　解说：明明的这位亲生母亲，在整个事件当中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？明明身上的伤到底是谁造成的呢？这些事，只有姜丽霞心里头最清楚。我们的记者经过多次联系，姜丽霞约终于同意在2005年3月22日上午接受我们的采访。而就在这一天，栖霞市人民医院将为明明进行脚部的植皮手术。因此采访组只好兵分两路，一路留守医院，一路驱车前往西店村。当我们赶到姜丽霞家里的时候，留在医院的记者打电话通知说，明明刚被推进手术室。姜丽霞并不知道儿子今天做手术，她从没跟医院打听过儿子的病情，也没有人通知过她。

　　解说：不久前，姜丽霞刚刚生下一个孩子，至少此时此刻，我们在镜头中看到的，是一位温柔体贴的母亲的形象。

　　记者：孩子睡着了吧？男孩

　　姜丽霞：女孩。

　　记者：几个月了？

　　姜丽霞：一个多月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的生殖器，就是一个多月前被割伤的。当时姜丽霞肚子里正怀着另一个小生命，马上就要分娩。一个怀孕中的母亲，舍得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样的毒手吗？明明的生殖器究竟是谁割伤的，姜丽霞在这个事件中到底负有多大的责任？

　　解说：按照姜丽霞的说法，明明的生殖器是他自己剪伤的。起因是那天明明尿了裤子，她一怒之下对孩子说了一句气话。

　　姜丽霞：我就说你把它剪了吧，留着有什么用，他真拿把剪刀去剪，我看到的时候已经蹭破了一小块皮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的生殖器真的只是蹭破一块皮吗？就这个问题，我们曾详细询问过负责给明明治疗的医生。

　　栖霞市人民医院医生：来了以后，生殖器根部的已经长了疤痕，转了有三分之二，有270度的样子。

　　主持人：如果像姜丽霞所说，仅仅是用剪刀蹭了一下，明明的生殖器上不可能留下270度的环形伤痕。只有用剪刀沿着生殖器根部旋转多次，才会留下这样的伤口。假如明明真的是自残，那么他的忍受力可以说是超过了极限。一个只有十岁的男孩，怎么可能忍着剧痛，一次一次地折磨自己的身体？握着剪刀的那只手，究竟是明明，还是别人的？

　　记者：谁剪的？

　　明明：我爸。

　　记者：为什么？

　　明明：我告诉老师，身上的伤是爸爸打的。

　　记者：当时你不疼吗？

　　明明：疼。

　　记者：为什么不反抗？不叫妈妈？妈妈在哪儿？

　　明明：妈妈在炕上睡觉。

　　记者：她什么时候知道的？

　　明明：第二天早晨。

　　记者：她没说什么？

　　明明：她什么也没说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的奶奶也曾经跟他反复询问事情的经过，明明告诉奶奶说，第二天妈妈看到他生殖器的伤口后，不但没给他包扎，反而把他赶到了院子里。

　　王淑香：他说，妈妈嫌我身上有血，让我去院子里站着，然后再回来。

　　解说：对于这种说法，姜丽霞一口否认。

　　姜丽霞：他撒谎，没有这回事。

　　解说：正象姜丽霞所说的，在这件事情上肯定是有人撒了谎，而且撒谎的决不止一个人。因为不光是她和儿子各执一词，她的丈夫韩延勇被警方拘留后，也交代出了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。

　　王明胜（栖霞市苏家店镇派出所 民警）：他说有一次打明明，怎么也不解恨，就用锯片放在他脖子上，让小孩自己剪，不剪就割他的脖子。

　　记者：你丈夫为什么这么说？

　　姜丽霞：他乱说。

　　记者：他为什么要乱说对自己不利的话呢？

　　姜丽霞：十几年前他骑摩托车摔倒了，把脑子摔坏了，一阵一阵的，不清醒。

　　解说：如果说韩延勇刚被拘留的时候，不太清醒的话，那后来他的脑袋可就彻底清醒过来了。几天之后，韩延勇完全推翻了自己所说的话，再也不承认自己曾经威胁过明明，而姜丽霞也突然大包大揽，把所有的责任都拉到了自己身上。

　　姜丽霞：要追究责任，我责任最大，他爸爸绝对是冤，他身上的伤都是我打的。

　　解说：姜丽霞大概意识到，自己正处于哺乳期，就算把责任揽过来，警方也不便于对她采取强制措施。现在最重要的，是把丈夫洗刷干净。不过，剪伤生殖器这件事责任太大，谁都承担不了。因此姜丽霞仍然一口咬定，明明是自残。据姜丽霞说，韩延勇不仅没有伤害明明，事后还把他送到外村的一家诊所包扎伤口。奇怪的是，韩延勇所在的西店村就有一家诊所，他们夫妻俩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？

　　姜丽霞：让他去他不去，就去了下马家。

　　记者：离这里有多远？

　　姜丽霞：不近便啊。

　　记者：卫生所在村里的什么位置？

　　姜丽霞：不知道。

　　解说：姜丽霞说，明明的脚冻伤那次，韩延勇也是把他送到下马家去看的。据姜丽霞说，明明的继父对明明非常好，比她这个亲生母亲还要疼爱儿子，根本不可能动手剪伤他的生殖器。

　　姜丽霞：对他非常好，要什么买什么。

　　解说：韩延勇是不是真的心疼儿子，他到底有没有送明明去治过伤？事先我们采访明明的时候，在他那里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。

　　明明：没看过。

　　解说：在这个细节上，母子俩的口径又是完全相反。为了证实姜丽霞所说的话，当天下午，记者驱车赶到了她提到的下马家村。

　　解说：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，记者找到了下马家村惟一的一间诊所。诊所医生说从没有这样一个孩子来看过病，并且问是不是被虐待的那个小孩，他们是从电视上知道的这件事。

　　解说：诊所的工作人员给了我们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：明明从没有在这里治过病。看来，在这件事儿上，撒谎的是姜丽霞。调查的结果多少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，因为在这个谎言背后，很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大，更可怕的谎言：此前，姜丽霞口口声声说她和丈夫多么心疼儿子，绝不可能用剪刀剪伤他的生殖器，现在我们不得不怀疑，她的这些话究竟有多少真实成分？

　　相比之下，韩延勇刚被警方拘留时所做的笔录，可信度更高一些。当时，韩延勇交待，自己曾用锯条划割明明的脖子，强迫他自残身体。而明明身上的伤口，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话。

　　警方：明明的脖子上确实有几道伤痕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生殖器上的伤痕，主要集中在生殖器根部的上方和右侧。如果像明明所说，是他的继父韩延勇站在旁边，拿剪刀剪伤了他的生殖器，那么，他生殖器根部的下方，一定也会留下伤口。在这个问题上，明明很可能也说了谎，而他说谎的目的，就是为了报复继父，加重他的责任。

　　实际上，韩延勇强迫明明自残的手段更为残忍，而他们夫妻俩在儿子受伤以后，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，竟然就这样熟视无睹，一直没有送他去医院治疗，这样的做法更是令人愤慨！

　　当地村民：非常气愤，都说没见过亲妈妈对孩子还这样狠心。

　　解说：姜丽霞夫妇不愿意送明明去医院，不完全是因为狠心，很可能也是不愿意“家丑外扬”。实际上，不光是他们夫妇俩，就连明明自己也一直守口如瓶，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他经常遭受父母虐待。

　　隋丽卿（栖霞市西店村小学教师）：开学的时候，看见他脸上有伤，问他，他说是摔的。

　　解说：那天，尽管隋老师一直追问，明明仍然一口咬定，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摔倒，才把脸碰伤的。隋老师还特意找到他的母亲姜丽霞，嘱咐她要好好给孩子治伤，直到这件事被当地媒体曝光之后她才知道，这些伤口其实都是姜丽霞夫妻俩造成的。

　　隋丽卿（栖霞市西店村小学教师）：我觉得吃惊，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，接受不了，我感觉，小孩受了这么大的伤都不讲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，小孩太内向了，不跟任何人讲。

　　解说：不光是隋老师，西店村的很多村民都一直被蒙在鼓里，谁都想不到，一个当母亲的会这样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子。2004年9月，是姜丽霞主动提出要求，法院才把明明的抚养权判给了她，假如说姜丽霞对明明真的没有母子之情，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？此前，明明已经跟着爷爷奶奶整整生活了七年，为什么直到几个月前，姜丽霞才突然决定要把孩子带回来？

　　王淑香：我想孩子大了，要一点帮助，法院判她给我两年的抚养费，一年1080块钱。

　　姜丽霞：老是要抚养费，我说自己抚养，不用你，我自己。

　　解说：看来，姜丽霞把明明从他奶奶那里要回来，主要是想省下那笔一千多块钱的抚养费，而不是因为想念儿子。难道自从明明出生以后，姜丽霞对这个儿子就一直毫无感情吗？

　　王淑香：当时挺高贵，挺疼的，拿这个儿子真好啊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也曾经是姜丽霞心中的宝贝疙瘩，可是母子俩分开七年之后，一切都变了。

　　姜丽霞：这个孩子和我一点感情没有，孩子不叫我妈，毕竟分开七年了。

　　解说：姜丽霞改嫁的西店村，离明明奶奶所住的苏家店村，不过十几里的路程，七年当中，姜丽霞应该随时都有机会去看儿子。仅仅是因为分开七年，不足以让母子俩的感情冷漠到这样的地步。这里面，可能有更深层的原因。我们在明明奶奶家采访时，无意中看到的半张照片，或许能揭开其中的秘密。

　　解说：照片上的这个人，就是明明死去的父亲，另一半已经被人撕掉了，有人告诉我们，撕掉的那半张照片是姜丽霞。1997年，明明的父亲死后不久，他和姜丽霞的这张合影就被撕成了两半。明明的爷爷奶奶，对姜丽霞为什么有这么深的敌意？

　　王淑香：儿子卖苹果陪了，姜丽霞的父亲要女儿闹离婚，儿子气不过，喝农药死了。

　　解说：王淑香老人一直把儿子的死归咎于姜丽霞。儿子死后，姜丽霞很快就改嫁他人，王淑香既要抚养孙子，又要偿还儿子生前欠下的债务，日子过得非常艰难。在她看来，这一切都是姜丽霞造成的，她对姜丽霞的敌意也日益加深，而姜丽霞也在没有踏进这个家的门槛。明明从小就跟着奶奶，从三岁到十岁，整整生活了七年，可以想象，老人对姜丽霞的这种态度，会对他造成多么大的影响。

　　姜丽霞：俺儿子从来不叫我妈，不叫，从来不叫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不愿意叫姜丽霞妈妈，因为奶奶给他灌输的只有对母亲的恨，而没有爱。明明回到姜丽霞身边并非自愿，姜丽霞把明明接回家也完全是出于无奈。母子俩彼此充满敌意，又不得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，悲剧也就因此而起。

　　明明住院以后，在当地民政部门的督促下，姜丽霞曾经去看过他一次。那天，明明仍然一声妈也没叫，而姜丽霞眼中也看不到多少痛苦，或者悔恨的表情。实际上，这次见面给母子俩都留下了非常恶劣的记忆。

　　记者：妈妈来没来看过你？

　　明明：来过。

　　记者：她哭了吗？

　　明明：哭了。眼泪没掉下来。

　　姜丽霞：那个姓丁的女的叫我去的，结果路上把我闺女都冻坏了，回家吃了不少药。

　　解说：看来，姜丽霞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，她知道心疼女儿，却不在乎儿子的死活。明明的双脚冻得那么严重，姜丽霞竟然始终不闻不问，最终耽误了治疗，医院不得不动手术，截除他脚趾上坏死的部位。提起这次手术，姜丽霞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淡。

　　姜丽霞：把两个脚趾头截去了，一边截一块去。

　　记者：这事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？

　　姜丽霞：看电视知道的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遭受虐待的事被当地媒体曝光之后，很多人都通过电视，报纸，关注着事件的发展。那段时间，姜丽霞也经常看电视，不过她关心的似乎不是儿子的伤情，而是舆论的反应。

　　姜丽霞：我不是虐待，我就是对他管教太严了点。

　　解说：姜丽霞夫妻的行为，究竟能否构成虐待罪，最终还是要由法律来裁决。栖霞当地的一位律师，决定为明明免费提供法律援助，他已经收集了相关证据，向法院对明明的生母姜丽霞、继父韩延勇提起了刑事诉讼。

　　衣静涛（山东正韬律师事务所 律师）：家庭虐待这样的案子很难掌握确凿的证据，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，他继父的伤害更大一些，他父亲采取了一些非人的折磨手段。

　　解说：与此同时，栖霞各界群众，也向明明伸出了援助之手。事件发生后，栖霞市人民医院立即组织专家，为明明进行免费治疗。栖霞市政府也发动干部职工，为明明踊跃援款。

　　孙林慧（栖霞市妇联副主席）：目前，医院收到的捐款有一万多，还在涨，镇党委收到一万多，孩子奶奶那里也有一万多。生活上不成问题，生活费学费不用担心。

　　刘宝杰（栖霞市民政局副局长）：要根据具体困难采取措施，目前还不能量化，总之要确保生活学习不受影响。

　　解说：目前，栖霞市教育部门，已经把明明的学籍从西店村小学，转到了明明爷爷奶奶所在的孙家店村小学。教育局的负责人多次去医院看望明明，并决定减免明明全部的学习费用。

　　栖霞市教育体育局副局长：至少要见面到初级教育阶段，如果明明将来考上高中，继续减免。

　　解说：明明的生活和学习已经得到了充足的保障，现在人们更为关心的，是明明的抚养权问题，他伤愈出院后究竟回到奶奶家里，还是继续跟着母亲生活？

　　明明：我想和奶奶生活在一起。

　　王淑香：我来了，希望能把明明交给当地妇联，这样我也放心。

　　解说：本片播出时，当地法院已指定明明的奶奶王淑香作为明明的临时监护人，至于明明的抚养权问题，法院暂时还未做出裁决。目前明明已经伤愈出院，回到爷爷奶奶家中。相信明明永远忘不了他生命中这段悲痛的经历，但愿他也会记住，那些曾经关心和帮助过他的人们。

　　2005年3月12日 明明被当地妇联解救

　　2005年3月15日 明明的继父韩延勇被警方拘留

　　2005年4月4日 明明伤愈出院

　　2005年4月5日 栖霞市人民法院开庭审理韩延勇夫妇虐童案

　　2005年4月15日 明明及其指定监护人奶奶王淑香，与韩延勇夫妇达成调解协议。韩延勇夫妇自愿赔偿小明明各项经济损失26000元，小明明自愿撤回对生母、继父，刑事部分的追究。

　　主持人：在我们记者采访的时候，明明的奶奶说过一句话，我印象特别深。她说啊，悔不该跟明明的母亲要那笔抚养费，结果把孩子给牵连进去了。明明确实是受到大人们的牵连，才闹出这场悲剧，不过根源倒不在于那千数块钱的抚养费，而是明明的奶奶和母亲之间，长期的对立状态。不是说冰冻三尺，非一日之寒吗，王淑香老人和姜丽霞闹别扭，已经闹了六七年了。结果两个大人闹矛盾，无辜的孩子反倒成了牺牲品，受到这么大的伤害。这事儿，明明的奶奶和母亲真得好好反思一下。我们也希望，类似的悲剧永远别再重演。

（责任编辑: 王瀛 ）